两年后，我因为一个合作项目，再次踏上了那座阔别已久的城市。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看着窗外熟悉的建筑轮廓，我心中竟已无波澜，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出差地。

项目洽谈很顺利，结束后，合作方邀请我去附近一家有名的咖啡馆小坐。

推开玻璃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个男人。

是顾言。

他也看到了我，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所取代。

他比两年前憔悴了许多，眼角的细纹和眉宇间的疲惫，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好几岁。

合作方并不知道我们的过往，热情地打着招呼。我无法避开，只能礼貌地走过去，点头示意。

“晚晚，好久不见。”顾言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干涩。

“顾先生。”我淡淡回应，客气而疏离。

落座后，气氛有些尴尬。

合作方察觉到异样，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将空间留给了我们。

短暂的沉默后，顾言先开了口。

“你……过得好吗？”

“很好。”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看他，“事业顺利，生活平静，我很满意。”

他闻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那就好。”

他又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重新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

“晚晚，对不起。这句话，我欠了你两年。”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当年的慌乱和借口，只剩下沉淀下来的悔恨，“我当初……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毁了你，也毁了我自己。”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我和林悠……我们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折磨。她无时无刻不在怀疑我，检查我的手机，盘问我的行踪。而我，只要看到那个孩子，就会想起我是如何伤害了你。我们之间所谓的爱情，早就被猜忌和怨恨消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对孩子的责任捆绑着。”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我抬起眼，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

他身子一僵，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

“我知道。”他深吸一口气，“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让你知道，当初你离开的决定，是对的。你值得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被我拖进泥潭。”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提醒我下一个会议的时间。

我站起身，拿起手袋：“我该走了。”

“晚晚。”他叫住我，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期盼。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祝你幸福。”他说。

我微微颔首，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平静地说：“再见，顾言。”

走出咖啡馆，午后的阳光温暖地洒在我身上。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前方。

身后那扇门里，是禁锢着他余生的牢笼，是我早已挣脱的过去。

而门外，阳光万里，是我崭新的，只属于我自己的未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