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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结果?”弗拉保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包括我们这些王室贵族吗?”
“包括你们。”陈庆之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在旧的制度里,你们看似是人上人,但你们同样是不自由的。”
“你们为了维护权力,必须时刻提防,互相倾轧,兄弟相残,父子相疑。”
“你们的婚姻是交易,你们的亲情是筹码。”
“你们享受着最优渥的物质,精神上却可能比最贫穷的牧民还要空虚和痛苦。”
“你敢说,你作为王子,活得比一个普通的、拥有真正爱情和亲情的牧民,更幸福吗?”
弗拉保尔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陈庆之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而在新的世界里,”陈庆之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当阶级被消灭,当生产力极大发展,每一个人,都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从事自己热爱的事业,去爱自己想爱的人。”
“你们不再是王子,不再是贵族,你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共和国公民。”
“你们可以去当一个学者,一个工程师,一个艺术家,甚至是一个周游世界的旅行家。”
“你们将第一次,作为‘人’本身,而不是作为一个身份符号,去真正地生活。”
“难道,那不是一个更好的结果吗?”
弗拉保尔的大脑一片混乱。陈庆之所描绘的图景,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太过颠覆,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这......这只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他强自镇定地反驳。
“是吗?”陈庆之站起身:“那就请你们,跟我去看一看吧。看一看,这个幻想,正在如何一步步地,变成现实。”
接下来的两天,成为了弗拉保尔兄妹终生难忘的记忆。
陈庆之没有带他们去看军队,没有带他们去看府库,而是带着他们,走进了庆州最真实的肌理之中。
他们去了第一纺织厂。
巨大的厂房里,上千台蒸汽驱动的纺纱机和织布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穿着蓝色工装的女工们熟练地操作着机器,汗水浸湿了她们的鬓角,但她们的眼神专注而明亮。
在工厂的墙上,贴着“八小时工作制”、“同工同酬”、“严禁打骂工人”的条例。
休息时间,女工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讨论着什么,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弗拉塔塔拉住一个正在休息的年轻女工,好奇地问:“你在这里工作,开心吗?”
那女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陪同的陈庆之,有些拘谨,但还是大方地笑了:“开心啊!以前在村里给地主家做活,一天干七八个时辰,还吃不饱饭,动不动就挨打挨骂。”
“现在进了厂,每天只干四个小时,管三顿饭,顿顿有肉,每个月还能领到工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