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从手骨贯穿，血喷溅而出，祝伶的尖叫同步响起，陆北野几乎是立刻冲了过来。

“陆北野！”我忍痛喊道。

他却直直奔向祝伶，神情仓皇地将她打横抱起就往外冲，从头至尾，没回头看我一眼。

温热的血浸透衣袖，我恍惚想起二十五岁那年，他握着我的手说：

“祝汐，枪很危险，但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伤到分毫。”

视线开始模糊，我无力地软倒在地。

再醒来，已经在医院。

双手缠满纱布，稍一动弹，钻心地痛。

陆北野守在床边，眼下乌青。

“祝汐，你醒了？”他声音沙哑，“还疼吗？”

看着他不似作假的担心，我突然觉得很疲惫。

“这件事，你查了吗？”

“只是个意外。”陆北野想都不想地回答，替我盖好被子，“好好养伤，别多想了，好吗？”

我抿紧唇，想开口，却忽然发现未受伤的右手也缠着纱布。

“这是怎么回事？”

“祝伶的手被炸得血肉模糊，医生说必须植皮，可是她对人造皮肤过敏……”

凉意一点点蔓延全身。

“你跟她的皮肤匹配，当时情况太紧急，我便签字替你同意为祝伶植皮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如坠冰窟。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泪水却不争气地涌上。

陆北野语气急切：“只取了一小块手臂内侧的皮，不影响什么的…”

“滚。”我闭上眼，轻声说，“我不想看见你。”

陆北野一愣，伸手想来碰我，被我狠狠打开。

“滚！”我歇斯底里地尖叫，“滚出去！”

伤口崩裂，血色渗出纱布，陆北野脸色一变，急忙按呼叫铃。

“祝汐你冷静点！伤口裂了！”

我什么都听不见，疯狂挣扎，手臂重重撞在床栏。

护士冲进来按住我，冰凉的镇静剂注入血管。

力量迅速流失，我用最后的气力挤出两个字：

“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