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动作一顿，垂下眼帘：“蝶网查到秦岳可能在此地的线索，我怕错过时机……”

“我是问，”萧御打断她，缓缓睁开眼，目光深沉地锁住她，“你怎么会亲自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蔓语塞。为什么？因为想证明自己？因为不想事事依赖他？还是因为……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想要与他并肩的心思？

她抿唇不语。

萧御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疲惫：“苏蔓，我带你去看那些，不是让你去拼命的。”

他抬起未受伤的手，轻轻抚过她依旧有些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得近乎珍重：“我要你活着，平安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苏蔓鼻尖一酸，眼眶再次发热。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失态。

“睡吧。”萧御收回手，声音低哑，“我守着你。”

苏蔓讶然抬头：“你的伤……”

“无碍。”他闭上眼，语气不容置疑，“累了就睡。”

苏蔓看着他疲惫却坚定的侧脸，知道拗不过他。连日来的惊惧、疲惫和此刻的心安交织在一起，如同潮水般涌上，她确实累极了。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抵不住困意，和衣在他床边的脚踏上蜷缩下来，握着他的一片衣角，仿佛这样才能安心。

就在她意识即将模糊之际，似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近乎叹息的低语。

“……傻女人。”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屋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苏蔓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挪到了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而萧御，就靠坐在床边的圈椅里，似乎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守着她。他闭着眼，呼吸均匀，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舒展了许多。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流淌进来，勾勒着他冷硬却此刻显得异常柔和的轮廓。

苏蔓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涨得发疼。

她悄悄起身，想替他盖件衣服，却惊动了他。

萧御立刻睁开眼，眸光锐利清明，毫无睡意：“醒了？饿不饿？”

苏蔓摇摇头，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和肩头渗出的淡淡血渍，喉咙发紧：“你一直没睡？”

“睡不着。”萧御语气平淡，目光却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厉锋压低的声音：“将军，夫人，谢允抓到了。”

萧御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带进来。”

房门打开，厉锋押着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堪的谢允走了进来。他显然经历了一番挣扎，衣衫破损，脸上带着伤，但那双眼睛却依旧带着不甘和算计。

看到并肩而立的萧御和苏蔓，谢允嗤笑一声：“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萧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萧御漠然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死人：“你的倚仗，就是太后那点旧情，和自以为是的算计？”

谢允脸色一变，强自镇定：“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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