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溪再次语塞。

这人总有办法让她无言以对。

“行，我说不过你。”

她走到画前，看着那片熟悉的风景，回忆慢慢浮现：“这是我大学和朋友去郊游的时候画的。”

裴聿风的视线在画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准确地指向了画面右下角。

那里用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个背对着画面的模糊人影，几乎要融进背景里。

“这人是谁？”

祝溪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看去，回想了好一阵，才突然眼睛微微睁大。

“啊，我记起来了！那天我们在山顶遇见了一个人救人。他给一个呼吸碱中毒的人做了急救，很帅！”

“那天我们在山顶，正好碰见一个游客突发呼吸性碱中毒，情况挺危险的。有个医生突然冲了出来，救人的动作特别专业，当时觉得他那个背影……嗯，挺帅的。”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就没忍住把他画进去了。”

说完，祝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裴聿风此刻穿着的深色外套上，又对比了下画中那个背影，感叹道。

“你别说，这人还有点像你，也穿着黑色的冲锋衣……”

她越说，声音越低了下去。

最后，她猛地一惊：“不会真是你吧？！”

裴聿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侧过头，眼眸中掠过一丝揶揄的笑意。

“不经我同意就把我画下来，祝溪，你得给我版权费。”

祝溪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薄红。

她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强装镇定：“哎呀，既然这么巧，那就送你了，就当我的肖像使用费了！”

她语速飞快，几乎是落荒而逃，转身就钻进了观展的人群里。

心跳还有些紊乱，祝溪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陈果。

立刻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急切问道：“果果！你还记不记得大学那次，我们一起去爬山，在山顶上遇见有人突发疾病，有个帅医生过来救人的事？”

陈果被她问得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眼睛猛地一亮。

“啊！记得记得！不就是你回来念叨了好几天，后悔没冲上去要微信的那个‘山顶急救帅哥’吗？”

祝溪惊讶：“我当时还想上去要微信？”

陈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可不是嘛！你当时眼睛都快长人家身上了！可惜啊……”

她拖长了语调，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那个时候你身边已经有个宋时礼了，刚确定关系没多久呢，你也就有贼心没贼胆，光看着眼馋了一下。”

祝溪闻言，心情一时间复杂难言。

“原来是这样啊。”

陈果好奇地戳了戳她：“你怎么突然想起这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祝溪摆摆手：“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可心里却像是投下了一颗石子的湖面，涟漪阵阵。

裴聿风逛完准备离开时，祝溪连忙跑了过来，手里是那幅打包好的画。

“喏，答应你的画。”

裴聿风接过画框，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她，猛地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