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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北城，雪下得跟鹅毛一样大，沈泽安冻了三天都没有死。

这次在冰水里泡了很久，也仍旧很快醒了。

他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我好像不会说话了。

他只会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怎么办？”

“乔俞安，怎么办啊。”

没人能回答他。

医生给我检查完不容乐观地摇摇头。

“生命是暂时安全了，但情况仍然不乐观。”

“她本来就被火烧伤得严重，再这么被冰水一泡....”

“的植皮。”

沈泽安茫然地低下头，卷起了自己的裤管，看了眼自己大腿上的皮肤。

“我的皮，能用吗？”

时悦就在这时闯进来了。

她喜欢沈泽安，也怜惜他的天赋，到底是没舍得走。

“不行！沈泽安，你自己都说了！你欠她的早还够了，为什么还要为她伤害自己！”

“你忘了她说过什么吗！她当初救你就是想把你当狗！”

沈泽安木然的视线飘过去。

“你知道吗，那天，我知道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你说我为什么，那天非要赌那口气，想扔掉她呢？”

6

沈泽安看着时悦，可又好像没看她。

“那天我为什么非要跟她赌那口气呢？”

沈泽安掐白了自己的大腿。

他想起了那天，他和时悦的老师，业界难得的大拿聊得很开心。

老师看着他，像看着一个难得的好苗子。

那时他短暂地忘记了他的责任，忘记了瞎眼的我。

像是一个正常的学子一样，正在接受老师的赞扬。

他想算了吧，人人都说我的眼睛治不好了。

还执着治好我干什么呢，不如成全自己。

他好不容易做了这样的一场梦，却接到警察的电话，我把房子烧了。

这场梦像个泡沫一样被戳破了。

他真的想过，我走吧，就当我真的走了。

可整理着火的老房子时，回忆还是一点点撬开了他的脑袋。

一会是小瞎子看不见总以为他躺在书桌前睡着的时候小心地给他盖被子。

还偷偷凑在他耳边抹眼泪。

“阿泽，我要不是个瞎子就好了。”

“你走得远远的，是不是就不会累了。”

一会又是小瞎子那个妈还在的时候。

她总嫌我麻烦，每次洗澡的时候总会给我掐出一身淤青。

我不敢哭，只能偷偷抱着阿泽流眼泪。

小瞎子总以为自己瞎，全天下的人都跟她一样傻。

沈泽安一闭上眼睛。

脑海里总能浮现出那些淤青，他跟上去的那一瞬间，他认命了。

时悦哭着拽沈泽安的袖子。

“那可以用她自己的，为什么要用你的啊，你还要为她做到什么地步啊！”

沈泽安摇摇头，又看向那个医生。

“还是用我的吧。”

“她倔得很，每次听到别人说她是个瞎子都难过半天，皮肤再坏了，她又得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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