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锁起来的日子，其实也没那么难熬。

除了不能出那个房间，裴珏对我简直是有求必应。

我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他都第一时间弄来。

甚至为了哄我开心，他还学会了变戏法，学会了讲笑话（虽然都很冷）。

但我还是很生气。

我不理他，不跟他说话，晚上也不让他上床。

裴珏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每晚抱着被子睡在脚踏上。

半夜还会偷偷起来看我的脚踝有没有被磨破。

有一次，我装睡。

感觉到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给我的脚踝上药。

冰凉的药膏涂在皮肤上，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对不起」

他在黑暗中低声呢喃，「我知道你恨我。」

「可是我没办法。」

「我不能没有你。」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恨我也没关系。」

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我的脚背上。

他哭了。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那个威震天下的皇帝，在深夜里，对着我的脚踝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叹了口气，睁开眼睛，踢了他一脚。

「哭什么哭，晦气。」

裴珏吓了一跳，慌乱地擦眼泪：「吵醒你了？」

我坐起来，借着月光看着他。

「解开。」

我指了指脚上的链子。

裴珏抿着唇，摇头：「不行。」

「解开。」

我加重了语气，「我保证不跑。」

裴珏还是摇头。

「裴珏，你信不信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你不信我，那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

裴珏的身体颤抖起来。

他在挣扎，在恐惧。

过了许久，他颤抖着手，拿出了钥匙。

「咔哒。」

链子解开了。

我活动了一下脚踝，然后张开双臂：「上来。」

裴珏愣住了。

「还要我请你？」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却不敢靠近我。

我一把把他捞进怀里，抱住他的腰。

「裴珏，你记住。」

「爱是自由，不是囚禁。」

「我不走，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链子。」

裴珏浑身僵硬。

过了好久，他才敢回抱住我。

越抱越紧，仿佛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我也爱你。」

他在我耳边哽咽道，「胜过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