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一错，脸色微红，顿时不自在的别开目光，只管低头捞鱼。

好在顾霁川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就这样站在水里摸鱼，几次失败后，才渐渐找到窍门，终于捉住一条大鱼。

我顿时高兴的忘怀。

举着鱼肚子就拿给顾霁川看，结果鱼尾巴一甩，竟是弄了他一脸水。

我愣了许久，一时有些忘形地笑了起来。

直到男人脸色变了，我才赶忙噤声，快步走近他面前，连忙举起自己的袖子给他擦脸。

“皇叔，你，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顾霁川面色缓和，握住我细瘦的手腕，拉着我的手放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好了，抓到了就走吧。”

顾霁川说完，起身往回走。

我赶紧跟上去，走在他身后。

顾霁川面色平静，脑海中却回想着林清月说的话。

结庐山间的夫妻……

若是在这里盖一座茅草屋，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与她过一辈子，似乎也是不错的。

可这个想法仅仅闪过一瞬便被他压了下去。

翌日。

二人伤势恢复的差不多。

我便打算走远一点，找个山野村庄先落脚，顺便想个能联系到他人的法子。

我看向顾霁川，却发现他今日醒得比从前都晚。

“皇叔，你醒了吗？”我拉了拉他的袖摆，轻声道：“我们今日走远一点，找个村落想办法联系陛下他们。”

顾霁川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眸，却忽然身形一僵，眼中露出些许茫然问：“月儿，现在是什么时辰？”

我愣了下，如实回答：“辰时。”

顾霁川呼吸一滞，眼中的慌乱一闪而逝，指尖微微收紧。

他极力维持着平静起身，却身形一晃。

我连忙将他扶住，这才猛然注意到，那双从前如墨玉深沉疏冷的眼眸，此刻竟黯淡无光。

我没有说话，伸出手在顾霁川眼前晃了晃。

他却毫无反应。

“皇叔，你……”我声音微微颤抖。

顾霁川却已从茫然无措中缓过神来，平静开口：“本王……看不见了。”

他声音淡淡，随后陷入沉寂。

我咬紧牙关，明白此刻不是慌乱的时候。

只能暂时按下起伏的情绪，牵着顾霁川的手准备去寻找可以好好休养一下的地方。

顾霁川没有抽手，反而更加紧握。

我心口一缩，似乎终于发现，他也会有不安的一刻。

……

一个时辰后。

我们终于在溪流上游找到一户人家。

一个老妇招呼着我们，打了桶热水好让我们擦洗身上的脏污。

老妇遗憾说道：“只是这地方离城里的药铺太远，恐怕没有好为你们治伤的药。”

我轻轻摇头道谢：“没事的，您愿意帮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说着，我把身上唯一还剩下的值钱东西一并给了老妇人：“这些是报酬，您拿着吧。”

我刚才在院中空地上燃起升烟，如果顾望钧的人马在附近寻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我这才走进屋内，便看到顾霁川躺在简陋的床榻上，只是望着某一处出神，了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