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拂过屋檐，传来风铎清脆的声响。青白纱帐中，卫婉宁缓缓睁开了眼。须臾，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雪雁端了铜盆进来，见她醒来，忙道，“洗脸水已经预备好了，姑娘可饿奴婢去提斋饭吧。”斋饭……这情景似曾相识，卫婉宁迟钝一下，渐渐想了起来，似乎是十二年前逢母亲冥诞，她来玉清观拜神之时。那就是说，她竟回到了十六岁见她一时不语，雪雁只当她还未清醒，便沾湿了脸帕与她擦脸，一边提醒道，“姑娘今日该回府了，车夫方才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山门外候着。”不错，她已经在此住了四日，母亲的冥诞也过了，是该回城中的镇国公府了。只是……上辈子，她正是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朱光深。她一瞬醒的彻底，吩咐道，“今日只怕要下雨，我还想与道长再说些话，叫车夫先回，我明日再走。”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山路难行，叫他记着明日出发前仔细检查好车。”“下雨”雪雁瞧了瞧窗外，见天确实有些阴沉，便点头道了声好，到山门外传话去了。这玉清观是女道观，平素只接待女香客，车夫只能等在外头。听了雪雁的话，车夫虽有些意外，却也只能掉头回了城，主仆俩便继续留在观中，待吃过斋饭，果然下起了雨。初春的雨，不大却绵密，卫婉宁坐在廊下观雨，见山野皆泛着黄嫩的绿色，隐没在朦胧雨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