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下意识不会骗人，而宋彦泽的第一想法就是怀疑她。

郑书雁脸色不太好看，声音中夹杂了许多无奈：“我亲自递的申请表，难道我会不清楚数量吗？”

闻言，宋彦泽的唇角一瞥：“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这样逼我，是想让我利用职务之便满足你的私欲吗？”

郑书雁的心又冷下去大半，甚至已经没了争吵的力气。

因为在宋彦泽的心里，她就是一个会为了私欲去攀关系的人，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无声对峙僵持间。

一辆橄榄绿的军车忽然开了过来，在林业局门口停下后，一个小战士慌忙从车上跳下来。

他红着脸，不停向郑书雁和宋彦泽道歉。

“对不起，是我把树苗装错了车……”

郑书雁没计较什么，默默卸了货就要继续工作。

倒是宋彦泽脸色不太好，拉着郑书雁要和她道歉：“这件事是我误会你了。”

可他没说对不起，只有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表态而已。

郑书雁任由他拽着，连头也没回。

因为到现在，宋彦泽都没意识到，这根本不是道歉的问题，问题是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宋彦泽握着她的手松了松，原本低哑的声音更加沉闷：“郑同志，你变得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

“是吗？”郑书雁轻声反问。

但其实她心知肚明，自己没什么变化。

“嗯。”宋彦泽应了一声。

他一个字中带了很多的情绪，或者埋怨还是不满？

郑书雁分不清，也无心去猜忌了，她默默抽出手，往局里走。

她能感受到宋彦泽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反正要离婚了，七天后强制离婚生效，他们就再也不是夫妻了。

这次不欢而散后，郑书雁再没和宋彦泽见过面。

她凭借着上辈子二十多年种树的经验，很快就培育了一批耐旱的树苗在戈壁滩上试种。

种完的那天。

漠漠黄沙的戈壁上，远远望去，有一条绿油油的矮线。

郑书雁光是看着，心里就生出好多满足。

领导也夸了她前途无量，为人民的脱贫打下了最关键的一战。

甚至为了奖励郑书雁，还特意在中秋的时候多给了她一天的假。

而提起中秋，郑书雁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上辈子。

上辈子新婚后的第一个中秋，宋彦泽是和姜诗雨一起过的。

他们一家三口围在灶台做月饼，又在院中围在一起赏月。

当时的郑书雁没忍住，低低说了句：“你和她看上去更像是夫妻。”

宋彦泽当即变了脸色，开始和郑书雁说姜诗雨的不容易，说姜诗雨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同志难免在中秋团圆日觉得落寞

他说郑书雁自私，不懂得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可他不也是同样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所以这次中秋，郑书雁没回去，她宁愿独自在林业局忍受孤独，也不会回去。